汤升科我的自传
汤升科:我是吃舥艚港海鲜长大的舥艚人。父亲原来是教师,年辞职来吉林营城煤矿做文职工作。在我出生前几年,放弃了煤矿劳动工资科科长的待遇,回到了家乡。于年任平阳县宜山区浦城乡(行政区划即今舥艚社区所辖行政村加上林家院村,乡政府所在地在泮河村。后改名为舥艚乡。)高级农业生产合作社(简称“高级社”)总会计。母亲当过小学教员。小时候听爷爷说,我祖上于清嘉庆年间从金镇(即金乡)迁居到舥艚中央段(中段村)。据说我太爷爷当年在鳌江、江口(龙港)、舥艚等三地分别开了三家名号为“汤顺发”的鱼行(海鲜交易所),常年三地来回奔波,上半年常驻舥艚,下半年来鳌江、江口料理事务。或许是对舥艚这方土地情有独钟吧,太爷爷最终还是选中了现今这个居住地,定居了下来......家的后门紧挨着渔港,孩提时代,每逢渔船归港,港口码头密密麻麻并排着大小不同形状各异的船只,渔民们脸上荡漾着丰收的喜悦,哼着跑了调的小曲欢快地忙碌着。码头上人流如织,渔民粗犷的吆喝声,鱼贩们匆忙的脚步声,与不时在人群中钻来钻去顽皮孩子们的嘻闹声交汇成一曲曲美妙动听的“交响乐”。其热闹程度堪与舥艚端午节赛龙舟活动的场景相媲美。放眼一望,蓝蓝的天空,静静的港湾,起伏的船舶、船上挺拔的桅杆,以及依附在桅杆上随风飘舞的帆,相互交织构成一道道渔乡独特而美丽的风景线,呈现出一派生意盎然的美好景象;距家门口十米开外,顺着五六级粗石板铺成的台阶下来,便是舥艚“新陡门边”(魁江河)“水埠头”,该水埠头约四五丈宽,除了供人们取水、洗涤的作用外,还是舥艚内陆主要的集散码头。
渔港上来的海鲜为数不少是通过该码头转运出去的,内地的土特产也是通过该码头周转然后经海路输送到全国各地。水埠头的两侧总是依次停泊着许多用来载客或运货的“长船子”。被大家称作“长船子”的手划桨木质小船,被分隔成前后两堵,每堵可容纳五六个人,是我们出门的唯一交通工具。后来小木船装上了3匹马力机器,我们又将它称作“长船机”、“3匹子”。自从龙舥公路通车后,这种小木船自然而然地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
那个时候玩伴们都因自己生长在“海头埠”而感到无比“自豪”。因为我们“吃”“喝”“玩”“乐”都与“海”密切相关。比如吃的是海里的鱼,喝的是带咸味的水,连玩乐的场所都沾着“海味”啊。多少年过去了,我们每每忆及小时候在滩涂上捉虫愛(音ai四声)子流连忘返的情景、玩泥巴“砸泥火炮”弄得满脸生花的滑稽相、在“盐坛头”(与“盐坛厂”毗邻,土质干且松软。)“酣战”上大半天“骑猴独山”(一种较为“过瘾”的游戏。甲方1骑在甲方2肩上,乙方丙方等亦如是。确定好对手,由骑在肩上的双方相互撕扯,将对方拉下马为胜出,也有一方同时敌两方的)也不轻易脱离“火线”的“连续作战精神”而感慨不已。
学生生涯
6岁那年我拉着父亲的衣角跟在他身后,到了中段村名为“康程宫”的殿宇内,拜了师启了蒙。浙南渔村大多存有殿宇,在村办学校兴盛时,基本就是将校舍设在殿宇内,师生就这样与殿宇供奉着的土地神之类各路神仙为伴。当时我们把去康程宫读书,简称去“殿里”读书;把上学叫做“去殿里”,殿前有颗大槐树,树下摆着用青石条制作的石桌或石凳,每天都有学生在这诵书、嬉戏,日子久了,青石桌凳被磨的光亮,殿旁立有几块石碑,上面记载的修缮这殿宇的捐资人或者是修缮的起因结果,而我们只顾读书,或者是在上面来回的嬉闹,没有去认真揣摩这些东西。现在回想康程宫被香火熏的黢黑的墙壁,料必当年也是香火极为旺盛的。就这样我在“殿里”读了两年,适逢“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运动爆发而停课“闹革命”。“闹革命”期间,校与校之间,大队(那时“村”称作“大队”)与大队之间、单位与单位之间相互“串联”,大家抬着大幅毛泽东画像,(每户人家也至少悬挂有一幅毛泽东画像)高举五彩缤纷的旗帜,一路高呼着口号,情绪激昂,煞是壮观。那个时候人们最羡慕的莫如“某某某来北京天安门串联‘见’伟大领袖毛主席”,当然,诸如此类话题也是当时大家在街头巷尾茶余饭后常常谈论得最起劲的,尤其是青少年们。“串联”活动最多的时候有几百上千人,到达联系的单位后,由对方管饭,好不热闹,只是参加活动的人到底有多少是真心“革命”的、有多少是凑热闹的就不得而知了。再之后我到炉头村老城底的“舥艚中心小学”读了两年。从家里出来沿着魁江河河堤,过了座小桥然后经炉头街一直走到底就是舥艚中心小学。炉头街两侧紧挨着两家合作商店和一家供销合作社的位置,是炉头最热闹的地方,靠着合作商店边上有家画像馆,生意相当不错,师傅是个外乡人,是以“画像”(碳素画)为生的,四五十岁模样,那时候乡下没有照相馆,上了年纪的人们总是请碳素画师傅画幅半身画像用来悬挂或留着身后使用。我每天放学后经过时都不由自主地抬腿进来,站在边上目不转睛地看师傅替坐在正对面的顾客们画像,一看就半个多钟头,像着了迷似的,大约过了十来天,也许是我太过专注了吧,师傅或许担心会被“抢”了“饭碗”,后来就索性把我撵走不让看。回家后手痒痒的,但那年代物资极其匮乏,学习素材很难买到、美术老师也很稀缺啊,学习美术的想法只好就由此作罢。
再接下来就是到泮河小学读五年级了。在泮河小学读小五毕业班的时候,喜欢上了“刻字”,没有老师指导,缺少工具书,自己找来一截木头锯成“凹”字形当作印床,因陋就简、毫无章法地率意刻划着,算是自得其乐吧。
但后来就再也没有“重操旧业”了。
小学毕业后,因家庭“阶级成份”“高”(“工商业”成份),不让上初中。后来“舥艚公社革命委员会”(简称舥艚公社革委会,后“舥艚公社”陆续更名为“舥艚乡”、“舥艚镇”、“舥艚办事处”、“舥艚社区”)终于同意,才得以到设在北岭村乌岩下山顶上由废弃军营改造而成的“舥艚中学”就读。(“舥艚中学”前身是“舥艚农中”,农中原校址在炉头村老城底)初中阶段一周上课五天半,其中有半天是“劳动课”,用于师生们开荒种地或体育活动。尽管我学习成绩优异,但在那个“唯成份论”年代,成绩是没用的,唯“成份论”是那个特殊年代的“衍生物”,上学包括中专大学,只要你是贫下中农子弟,不需要考试,直接保送上学,否则你就别奢望了,有一部叫《决裂》的电影,其中有个这样的镜头:录取人对忠于毛主席想上大学的一个贫下中农说:“我看看你的手”,被录取人伸出了一双长满老茧的手,对此,录取人深情的说:“你被录取了”,这就是那时的真实现实。我家庭“成份”高,按惯例不能当班干部,甚至连参加“红小兵”(小学阶段,相当于“少先队员”)、“红卫兵”(初中阶段)都不够“资格”啊。还好老师们都喜爱我,破例让我担任副学习委员兼语文、英语、政治、历史、农业等科的课代表。受过学校多次奖励,屡次被评为三好学生,还上过学校“光荣榜”(是中学阶段的最高荣誉),为此我还感动了好长时间呢!
我的嗜好就是课余打乒乓球,每当考试前夕,同学们都在教室里埋头复习功课,我临考前是不喜欢看书的,或约一二位没参加考试的“球友”一起打打乒乓球,或一人出去散散步,或单独爬爬山呼吸呼吸山顶的清鲜空气。有次居然在学校组织的乒乓球比赛中获得了第二名,也不枉做了一回乒乓球迷。转眼到了年6月,两年半的初中学习结束了。两年半的初中生活,留下了满满的回忆,记得来学校报到的那天,心情异乎寻常地激动,早早从家中出发,走了约一刻钟平路,开始转入山路,爬了将近一个钟头崎岖山路后,眼前出现了一片开阔地,远远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两座略显简陋而不失伟峨的建筑物,醒目地矗立在群山怀抱之中,到了!终于到了令人无限向往的、我们来求学的地方--舥艚中学!
学校不通自来水,师生们轮流着去溪坑接水、抬水,不通电,晚自习同学们用自制煤油灯照明。每次晚自习下来,总觉得鼻孔里面痒痒的,像无数只蚂蚁在爬,忍不住将手指伸进去轻轻一抠,这一抠手指头竟然像染了层浓墨,原来是煤油灯冒出来的烟雾吸进鼻孔了,大家相视一笑,下课后相拥而出,经常顾不得洗刷,就各自上床睡觉。
刚开始学校每星期安排2-3天劳动课,数月后逐步减少至每星期半天。如此艰苦的学习环境,师生们毫无怨言,那时最引为自豪的口头禅“一穷二白”、“白手起家”,就是当年的写照。医生生涯
在“唯成份论”的背景下,我不能就读高中。
好吧!没有读书求学的权利,那只有识趣自谋生路了。同年下半年,经人介绍来老中医夏老先生诊所当学徒,三年期满,回来开了家个体诊所,不到两年,“割尾巴”风盛行,个体经商属于所谓的“资本主义尾巴”,在当时是不允许的,诊所也不例外。既然不让开诊所,我就到“舥艚村防治站”上班,拿工资。
年国家恢复高考(同时增设了中等专业招生考试),因“唯成份论”的思维定势,我已无意参加考试,直至第二年中考报名前夕,受周围亲友们的“怂恿”,就去试试吧,报考时看到初中专类有“妇幼医士”,心想这个专业也是医学专业吧,于是就报考了。出成绩后,又闹了一个笑话,以前舥艚归金乡区管辖,“城里”(金乡俗称)有家广播站,考生分数上线以及体检、政审时间均由金乡广播站播音通知。播音员在通知时将“汤升科”错念为“汤升料”,我们家乡有句俗语,叫“读书读得多,‘料’字当着‘科’”,不幸此事就发生在我身上。恰恰我自己又没有收听到广播,直到体检前夜,有位知情的友人漏夜过来告诉我,才知晓自己也有上线。
随后体检、政审均已过关,却一直没接到入学通知。后来得知,自己志愿填错了,报考的“妇幼医士”,在那年只招女生的。信息闭塞害死人啊!既然与读书无缘,那就一心一意当个体医生吧!年,卫生局发给了“个体行医执照”,至此我的个体诊所才算是有了“名份”。随后在医生理论摸底测试中取得了金乡区第一名的成绩,后连续数年获得了“金乡区卫生系统工作先进者”、“苍南县汤升科文明诊所”(全县共有7家诊所评为“文明诊所”)、“温州市先进个体医务工作者”等称号,那时温州是全国个体医疗模式的试点市,而苍南又是温州市个体医疗模式的试点县。
在卫生局的举荐下,于年6月中旬在“温州市个体医疗模式经验总结暨先进个体医务工作者表彰大会”上作了题为“苍南个体医疗模式探讨”专题发言,引起市局毛汉涛局长极大兴趣,取得了预期效应。医学论文获“首届中国医学学术论文优秀奖”并在中国《中医杂志》上发表,事迹入录《中国当代民医荟萃》,个人事迹多次在县新闻媒体上报道。
年11月赴京参加“光明中医函授大学高级研修班”学习,学习期间,有幸当面聆听了中南海保健医生、杏林耆宿刘弻臣、方药中、董建华、赵绍琴、刘渡舟、许润三、路志正、赵冠英、高辉远、焦树德、吉良晨等三十三位国家一级教授、专家的精彩演讲与悉心传授。同年12月受到中共中央原副主席、国防大学政委、光明中医函授大学名誉校长李德生上将,童陆生将军,卫生部部长、光明中医函授大学名誉校长崔月犁,中国中医研究院党委书记、光明中医函授大学名誉校长王恩厚等接见。全体师生和将军部长合影年12月应邀出席北京光明中医学院15周年院庆
年考取执业助理医师后,先后在龙港镇开诊所或在舥艚村卫生室上班。五年后考取执业中医师资格并取得《浙江省全科医师岗位培训合格证书》等。现是龙港镇舥艚社区舥艚街14号“苍南巴曹汤升科中医诊所”医生。
本人所从事的是临床各科,尤其擅长治疗中医内科、中医妇科,治疗脱影(自汗、盗汗)、咽炎、慢性肠炎等疾病有独到之疗效。长期以来,从浩如烟海的中医古籍中筛选出几十味切实有效的中药并结合40余年的临床经验研制出一系列治疗痤疮(青春痘)的药物,已经广泛使用于临床,解决了痤疮患者的困扰。
书法生涯
年夏,医院进修期间,有幸遇到了林剑丹先生。在林老师的鼓励指导下开始学习书法。
老师说,学书法的最终目标在于你的“字”能否贴近群众生活并被民众所认可。先贤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最值得怀念的是拜师那天,林老师破例当场挥毫泼墨,先生铺好宣纸后,提笔略作构思,在浓淡相宜的寥寥几笔后,一幅疏朗灵动的“竹菊图”跃然纸上,继而题上宋“永嘉四灵”徐照“刘明远会宿翁灵舒西斋”诗一首,错落有致,一气呵成。当我双手捧过林老师赠与墨宝的一刹那,直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后来结识了苍南萧耘春先生,先生总是一脸慈祥地称呼我是“忘年交”。这其实是前辈对晚辈的勉励和鞭策啊!只是本人生性鲁钝,浅尝辄止,辜负了老师们的期望。惭愧!惭愧!书法作品陆续获得过数十次小奖,如“雁荡杯”青少年书法比赛青年组毛笔二等奖,“和谐杯”全国诗书画摄影作品大展赛一等奖,“炬光杯”庆神五飞天温州市诗书画大赛毛笔书法青年组二等奖,长江杯书赛优秀奖等;入选97温州青年书法大展,纪念毛泽东诞辰周年温州市美术摄影书法作品展览,“双鹿杯”温州市职工“迎澳门回归”书法作品展览,“飞亚达”杯书画篆刻大奖赛等;书作入编《中国书法》,《中国当代书法名家墨迹》,《中国书法家选集》,《当代书法家精品》等;传略入编《中外书画家简明辞典》,《国际硬笔书法家大辞典》,《中华人民共和国英模大辞典》,《世界华人书画年鉴》,《世界当代书画名家题签艺术大典》,《中华名人志》等十数部典籍并任《中国国际书画篆刻家年鉴》特邀顾问编委;于年5月4日入选由苍南县委宣传部主办的“苍南县青年杰出成果展览”,评为苍南县书法工作者先进个人。书法作品被伊犁哈萨克自治州人民政府,瓯海博物馆,中国·三味书画院,黄河石林艺术研究院,中国金陵印社总部等收藏;业绩被载入由人民日报社出版的《中华颂歌·盛世中华优秀专家人才名人大典》一书中。近几年作品情况汇报如下:参加年第五届“羲之杯”全国诗书画家邀请赛获一等奖,“海信移动杯”全国书画作品邀请展二等奖,全球华侨华人书画大赛三等奖,年第二届“中国民间书画精品”大赛三等奖,首届中国农村文化节书画展优秀奖,第八届“中国企业教育百强”年度盛典书画大赛入展奖,首届“神州杯”全国美术·书法·民间工艺大展赛佳作奖等,荣获“神州书法百杰”称号。书作入编《燕赵古风艺术》书画集等。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自己只是个医生,没什么了不得。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似有失当!还好,本人纯粹以此当作自娱自乐,仅此而已!
结束语
行文至此,已然接近尾声,回首人生,直感时光如白驹过隙,今已年近耳顺,过往数十载深蒙诸位老师、亲朋好友,或悉心指引,或相与分忧,或谋策解难,凡此种种,不胜枚举,于此一并谢之。
应陈庆仲老师之邀,特书鄙人自传,本人才疏学浅,文中难免纰漏,权当博大家一笑!
印象舥艚祝大家元旦快乐、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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